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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合,随之脱节的齿轮(5)

咬合,随之脱节的齿轮(5)

——莉萝丝

一片光明之中,我呆呆地注视着什么都没有的空间。在我的面前放着一个非常奇怪的机器。和小箱子一样的机器表面有一块玻璃,从那个玻璃中可以看到很多的画面。这些画面都是姐姐所见过的画面,今天我也像往常一样进行对我最“亲爱”的姐姐的观察。

今天似乎是要去王宫里面探险的样子,姐姐是这么打算的。当然,那两个碍眼的家伙估计也会一起去吧。

只不过从刚才开始画面就一直是黑屏,是在睡觉吧。

啊,有画面了。啧,怎么一上来就是这个女人啊,啊啊~弄得心情都不好了。什,什么!!这个臭女人竟敢夺走姐姐的初吻?不可原谅,这实在是,这实在是太让人嫉妒了啊!!给我离姐姐远点!

“让你不起来,这是惩罚!”

脸皮真够厚的这个女人,哼。

画面来到了花园,紧接着,那个该死的男人也出现在了画面里面。给我去死吧,你个恶心的自闭男,给我离姐姐远一点!

不过,哼......“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的够好的,那个女人连自己受到暗示了浑然不觉。嘛......反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将视线从画面上移开,成“大”字躺在了地面上。说是地面,其实我只是浮在空间中而已。所以就算全身**,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不如说又不是我自愿整天**呆在这里的,又不是暴露狂。

啊啊~~

我打了一个哈欠。有点困啊。这个时候就应该回想一下什么事情最让自己兴奋,这样才能打起精神。等会可是久违的外出,可要玩的高兴点。

啊~~姐姐和我的生日还有几天呢?真期待啊,她被杀的时候究竟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我最亲爱的,最疼我的,我不择手段也要守护的,我的母亲蒂法娜·科洛司提娜·斯汀格瓦。

——莉萝丝

时间:十一神历1224年,8月21日。

今天是庆祝我13岁生日的宴会,可实际上记得这个日期的人都不会将这一天的中心放在我的身上。而是放在那些难得回来一次为庆祝我生日而不得不前来的,我的哥哥姐姐们。尤其是我的姐姐,普利姆拉。姐姐她非常的漂亮,每次见到她,我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那般的自惭形秽,同时心中也充满了羡慕。想着自己若是能够变成和姐姐那样的人的话,或许自己就不需要再做小丑了。

姐姐有着非常优秀的政治才能。国外重大的外交活动也总是交给她来做,在国内的人望也非常之高,就连我偷跑出城去的时候,也听过不少关于姐姐的事迹。只可惜姐姐身为女性,无法继承父王的王位,只能从旁辅助我的大哥。

借这次我的生日宴会,向姐姐求婚的贵族子弟应该不少吧。

普利姆拉姐姐在我的印象中很少有和男性有过接触,貌似也没有喜欢的男性。对于我这个最小的妹妹的态度也挺和善的,我想这都是因为她很少呆在王宫,没有听闻关于我的那些破事所以才会这样吧。其他的三个哥哥从来都没有理会过我,就算见到了,也把我当成空气一样。

不过,借着这次的宴会倒也让我有得一阵子逍遥自在。反正宴会的主角也不是我,只要按照惯例出面一下就没我什么事了。所以我打算晚上约他出来到花园里面看书。至于凯琳嘛,调皮的她或许会趁着宴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吧,但这并不关我的事。

我离开了寝室,打算和往常一样去看看书,然后捣捣乱。王宫上下都装饰的非常豪华,就连平时害怕我和凯琳调皮捣蛋弄碎花瓶而没有摆出来的珍贵瓷器都摆放出来,来来往往的女仆和执事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对于他们来说,今天可是最佳升职的机会,如果表现的好,或者被哪个贵族高官看重的话,或许能够成为他们的贴身侍从。而那些女仆们则是在打扮上比以往用心很多,就连小首饰和发卡都戴上了。为的就是想要能够勾引贵族子弟,得到他们的宠爱借此麻雀变凤凰。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吧,今天就连下人们看到我也像看到空气一样,就连问好都没有。

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给我带来的钻心的疼痛。尽管如此,我还是笑着。做着往常我应该做的事情——捣乱。

在执事们面前掀起女仆们的裙子,打碎碟子盘子,在做好的料理中放满胡椒。做这些事情我并不会感到高兴,什么感觉都没有,这就像是一个人例行每日的功课任务一样,机械一样重复昨天做过的事情罢了。下人们也和以往一样,恼怒又不能拿我怎么样,最后被执事长和女仆长骂一顿就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在捣乱的途中,我看到了他和凯琳。本想前去搭话,可是看到他们两个在谈论着什么。

凯琳洋溢着笑容,脸上带着点羞红。秋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偶尔还是会回凯琳几句话,两人看上去聊的十分开心,就算我不在。感觉握紧的拳头越来越用力,胸口像被什么撕扯一样的疼痛流经我的全身。

是吗,我,又被抛下了啊......

(是哦,姐姐,又被抛下了。)

你是谁......

这道声音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又记不起来了。

(我是姐姐的妹妹哦。姐姐,很痛苦吧?)

没有,怎么会痛苦呢。只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事情,比起被用那种眼神看待要好多了。

(可是,姐姐在哭哦?)

哭?怎么可能?

(那是因为姐姐在欺骗自己。可是姐姐骗不了我哦?我非常了解姐姐,姐姐,很痛苦吧?何必要忍耐呢?是他们让姐姐那么痛苦的吗?)

不,我不痛苦也没有忍耐。闭嘴。

(我偏不~~)

周围的世界顿时变成一片漆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光芒就是我自己,而在我的对面,有着另一个我。

(承认吧,姐姐。你在嫉妒,你在痛苦,你在哭,你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给毁了!!)

我在我的面前大声的嘶吼,我的脸原来可以做出这么疯狂的表情么。虽然疯狂,但不知怎么的,我现在恨不得也做出同样的表情。

(够了。今天,就是今天。姐姐生日的今天,让我们来把一切给毁掉吧。姐姐,你是明白的吧,周围的人根本就不爱你,把你当成空气一样,你只是一个可悲的实验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错的是我,其实我都明白,都是因为我太没用了,太任性了所以他们才会这样对我。我会遭到这样的对待都是正常的,书里面也是这么写的啊!

(哼,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姐姐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傻呢?认清现实吧,这个世界,打从一开始就不需要你!)

才不是!母后她一直都很疼爱我,每天都会来我房间给我念故事,直到我睡着了才从房间里面离开,还奖励给我糖吃,对,没错!只有母后是需要我的,我并不是被所有人唾弃,至少还有母后,至少还有母后!!

(哈,笑话!她?她爱你?!哼,哈哈,这简直就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哎呀哎呀,我的姐姐啊,你究竟是要有多傻啊。好吧,那么为了让你明白你自己究竟有多傻,你所相信的母后究竟是多么狠毒的一个恶魔,我现在就来告诉你!)

世界开始转动,漆黑的世界被重新上色,场景交错重铸,最终形成了记忆的洪流,挤进了我的脑袋。

画面中是一个穿着长袍的女人和身穿尊贵服装的男人。那个男人我非常清楚,是我的父王,费尔赞特。但和现在的父王相差甚远,这时候的他比现在年轻许多。

看清了女人的脸,她是......母后...?

这里是一处地下室,除了他们两人以外还有很多的研究人员在跑来跑去。从没见过的机械屏幕上显示着我看不懂的文字和数据。

这个地下研究室中的研究人员都听从一个身穿白大褂看起来有点儒雅的男性的指挥,其他人似乎称呼他为摩亚。在这个研究所的中心,有着三个巨大的柱子。柱子是空心的,并用玻璃隔离。里面放满了黄绿色的液体,最下端还有细细粗粗的管子再往这个罐子中注入着什么。这个我在书中看过,似乎叫做培养槽。

在三个培养槽的内部,各自有着三个女孩。三个女孩都非常的美丽,虽然很年幼,但可以预想到她们三个长大以后一定都会成为万人瞩目的美人。三个女孩中,有两个留着长长柔顺的金发,还有一个是我很少见到过,如夕阳般绯红色的长发。

周围的人好像都看不到我,但是我可以四处走动。所以,为了看清楚这三个女孩,我走到了培养槽的前面。在每个培养槽的底端,都贴着一个贴纸。在上面分别写着:凤凰“巫女”、冰凰“巫女”、炎凰“巫女”。我当然不明白这三个名称所代表的含义。

画面就此走向破灭,再次重新构筑。

这一次还是这个地下研究所,但原本在这里的器材都消失了,人也少了很多,只剩下摩亚和我的父王还有母后。他们三个似乎在交谈着什么,我为了能够听的清楚,所以站在了三人的旁边。

父王:“研究的成果怎么样,应该没有问题吧。”

摩亚:“当然,【默示录】的力量已经完全注入了实验体的体内,只不过由于冰凰的肉体是在太过脆弱,所以无奈只能将两个灵魂在一个身体中共存。本来我认为这是不可能成功的,不过看来是我担心过头了。不愧是你所创造的国家,简直就是专门为这项计划打造的温床。”

父王:“废话少说。既然容器都已经做好了,什么时候开始执行计划?”

摩亚:“至少需要十七年。”

母后:“需要这么久么?”

摩亚:“这已经算是快的了。将强制成长的身体再重新回归正常的生长可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和金钱的维持才能做到。否则按照这个情况的话,战争还未结束容器就已经枯萎了。”

父王:“......,钱和技术的方面我会提供协助。只是这两个容器不能让你一个人全部拿走。我有条件。”

摩亚:“嗯?”

父王:“实验体由我们来保管,你定期的过来延长她寿命。”

摩亚:“这个条件不算过分。不过虚之王,切记,与我们【虫】作交易,最好不要试图背叛。”

画面再次崩溃,再构成。

这一次是王宫的大殿。

一个身穿礼服长裙的小女孩从父王的身后走出来,母后也站在父王的身后。

“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第三个女儿,莉萝丝·梅尔瓦。也就是梅尔瓦的第三王女!”

莉萝丝......梅尔瓦?

等,等等。诶?

这个小女孩,是我?

画面转移到了我的寝室。摩亚拿着器具在小女孩的身上做检查,然后给她服用各种各样的药物。

我瘫坐在墙角,没能做出任何的反应。

摩亚站起身和父王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之后,画面就是一直的重复这个场景。变化的只有女孩的身高和模样,还有摩亚每次拿来的器材也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他已经没有过来了。

费尔赞特父王费尔赞特,他,究竟是谁....

“以后就让莉萝丝吃这个,他已经将药物简化了,只要每天晚上定时吃它就能修复身体机能。不要让莉萝丝和下人们察觉到什么,懂了么,蒂法娜。”

“明白了。我会让她乖乖地,自愿地吃下去的,放心好了,亲爱的。”

女人打开了门,进到了房间后,女孩那冷淡的表情顿时绽开了花儿,喊着“母后,快来讲故事~!”

“好呀,今天就来讲《人偶公主》的故事吧?不过在那之前母后要奖励给小莉萝丝一个糖果,高不高兴呀~?”

“高兴!”

女孩欣然地将糖果塞入口中,津津有味地舔舐着。

(姐姐,你知道么?那个东西可不只是糖果那么简单哦?同时还是一种精神毒药。为了防止你哪一天认识到真相后暴走,这个病毒就会发作,然后破坏掉你的思考,让你成为他们的提线玩偶。现在你懂了么?你我只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为了解放神之力的一个工具~)

(嘻嘻,不过不用怕,这些毒药对我可没用。不过我可是很痛苦呢,真的。那个老太婆啊,在姐姐你不知道的地方,可是狠狠地欺负了妹妹我呢。可是我都忍下来了哦~,因为她可是姐姐最~喜欢的母后嘛,所以我也“最喜欢”她了~!)

妹妹在我身前蹲下,帮我擦去脸上的水。然后将我紧紧地拥抱,她化身成了恶魔,冰与火交织地火焰在她的瞳孔中熊熊燃烧,恍惚中充满着浓重杀意的愤怒让我颤抖。

啊,世界啊,你是何等的公平,神啊,你是何等的慈爱。可是公平与慈爱都没有用啊,我早已毁坏,既然毁坏,那么就让世界和我一起毁坏吧,这一定就是我活着的意义。(啊,世界呀,你是何等的不公,恶魔啊,你是何等的残忍,可是不公与残忍都没有用呀,我早已崩坏,既然崩坏,那么就让世界和我一起崩坏吧,这一定就是我死去的意义。)

姐妹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在“她们”的心间回荡。

——记忆的断片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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